直叫人睁不开眼睛。
绿衣猛地关上了破庙的门,对着衣衫都湿透了的朱元带着些哭腔的喊了一声姑娘。
她们原本日子就不好过,继母进门了不耐烦见原配生的女儿,就把人送回来老家,老家的人拜高踩低,一个个的眼睛长在头顶上,把她们打发去茶林的竹楼里头,竹楼一下雨就四处进水,早就已经求过三太太派人来修葺了,可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导致现在屋子也塌了。
绿衣急的要哭,抿着唇看着朱元:“姑娘,咱们进京去找老爷罢?”
朱三太太总是克扣东西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分明怠慢到连面子上的情儿都懒得做了,几乎叫朱元直接被屋子压死。
继续留在庆州府,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朱元静静的将破庙里能烧的东西堆在一起,很快就升起了火,烟雾缭绕里,她一双细长又亮的凤眼熠熠生辉,亮的惊人。
绿衣被她看的有些发毛。
自家姑娘好像变了个人,从前就算朱三太太派来的那些人的难听话也能让她掉眼泪,可是现在碰上这么大的事,命都快丢了,她竟然还能镇定自若的领着自己逃出来在这破庙栖身。
她环顾了一圈这破庙,瘪着嘴还是想哭:“姑娘,咱们难道就在这儿过夜吗?”
衣衫都是湿的,就算是生了火,又能有多大用处?要是待一晚上,肯定就要冻死了。
----开新书了,忐忑不安等待大家的审阅,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骤雨
风很大,吹的破败的窗子呼呼作响,绿衣搓了搓手,坐在朱元的对面,见朱元垂着头听外头的动静,心里就有些发酸的劝她:“姑娘,你别伤心,老爷或许是不知道呢……”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这安慰太勉强了。
不把人带在身边教养,新夫人进门就把人给送回老家来还不闻不问,怎么看都不是真的疼爱女儿的人。
这个道理,绿衣现在都明白,上一世的朱元自己却不明白。
朱元讽刺的牵了牵嘴角,眼里闪着熊熊烈火。
她上一世到死都觉得自己是朱正松的女儿,虎毒不食子,朱正松总不会害她,可是事实上,却正是这个她觉得是唯一依靠的父亲,毫不留情的转身就任由新夫人把她送给别人当了填房。
她上一世活了四十余年,却并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到最后,连生的孩子都永远要排在别人后头拾人牙慧。
她原本是恨的,未到中年就百病缠身,孩子们一个个的前途无靠,那帮原配留下来的孩子虎视眈眈,娘家又靠不住……
可是等她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仍旧躺在少年时的那张竹床上,还是未出嫁时的年纪,便什么也不恨了。
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一世她会让那些要算计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火烧的很旺,绿衣终于不打冷颤了,抬头望着朱元:“姑娘,风大的很,我们是不是回家去?去求求三老爷……”
不用求,朱家那帮人狼心狗肺的,放下自尊去也不过是得到又一场的羞辱罢了。朱元摇头,侧耳听见外头似乎有脚步声,便眼睛一亮,示意绿衣安静。
绿衣有些不解,随即就听见外头响起阵阵拍门声,不由有些惊讶:“姑娘,难道是来找咱们的?”
可是家里若是真的这么紧张她们,就不会看着她们的屋子塌了。
门被拍的砰砰作响,外头有妇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来:“还请行个方便,我们家夫人……”
还好,没有记错,就是今天,幸好被她等到了。
朱元终于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对绿衣点了点头,自己缓缓的站了起来。
门一开,风便顺势灌了进来,将火吹的更旺了一些,绿衣啊了一声,回头对朱元道:“姑娘,这是……”
绿衣有些无措,吓得倒退了两步-----这里头有个要生产的孕妇啊!
进来的一行人都被雨淋湿了,狼狈的很,可是却都簇拥着那个孕妇丝毫不乱,一个领头的媳妇子上前看了她们一眼,客气的说:“两位姑娘,我们赶路遇见大雨,夫人又恰好……”
她见是两个女孩子,觉得不大好说临盆的话,有些为难的咳嗽了两声才道:“还请借个地方行个方便。”
一面说,已经递过来一只精美的荷包。
绿衣有些无措的回头去看朱元,朱元已经让到了一边:“这原本也不是我们的地方,各位自便罢。”
竟看不上?媳妇子有些愕然,这才正眼看她,见她简单的穿着紫纱衫儿,白色挑线裙子,虽然被雨淋得面色发白,却仍旧能看得出容貌秾丽,不由就有些怔忡----这样漂亮的一张脸!
这荒郊野地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主仆?
背后传来一阵呼痛声,她收起愕然急忙转头有条不紊的吩咐起来,很快便叫仆妇在周围都用布围了起来,又让人去架锅烧水。
绿衣看的眼睛发直,悄悄跟朱元咬耳朵:“姑娘,这……看上去好像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