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一根被削尖的芦苇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屋内就传来了青年的咳嗽声。
“阿纸…?”
沈肃清语气带着迟疑,不敢相信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话音刚落,青年以拳抵唇又重重咳嗽几声,显然是受了风寒。
他坐在灯下,面色苍白,乌黑的鬓发沾染了蒙蒙一层蛛网般水雾却依旧坐得端正笔直,语气带着坚定的庇护意味。
“你们想绑的人是我,不要伤害她。”
听着这句话,展信佳眼珠儿转了转,顿时改了主意。
她装作茫然无辜的模样被三十三“抓”进了屋里,顺从的被麻绳捆住手腕与沈肃清被一齐束缚在了靠墙角的桌旁。
“小沈大人。”
一进屋,她无助的蹭到他膝前软软唤他。
沈肃清抿紧了唇,目光隐含怒意,颇为痛心疾首。
“不是让你呆在院子里锁好门吗?你怎会出现在此。已经告知过你外边危险异常,平常稍微任性也就罢了这次乃是性命攸关的事…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可是,裙子脏了呀。”
展信佳理直气壮。
“万一到明天就洗不干净了呢?而且你去了好久都没回来,我来接你呀。”
她闭口不谈自己是怎么找到这里,只含糊其辞的蒙混过关。
事已至此,哪怕沈肃清再着急再生气现在首先要考虑的也是她的安危。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婪疆手底下的杀手有多危险。
平稳了呼吸,又将她往自己身后不着痕迹的藏了藏,沈肃清抬头望向站在门口不知为何神情有些恍惚的三十三。
明明是一身文弱的书卷气,此刻沈肃清脸色却异常阴郁,他背脊挺直,周身散发着位极人臣的上位者自带的威慑与压迫感。
漆黑的瞳仁像是一方上好的砚墨,眸光凌厉。
“放了她,不然我若是死在这里你们主上也不会满意。”
说完,他还侧过身给了小姑娘一个安抚的眼神,以口形对她说。
莫怕。
躲在沈肃清身后的展信佳看傻了。
卧槽,用最弱的垃圾战力说出最装逼的台词,哪怕自身难保却依旧想着保护她这个萍水相逢只不过刚认识几日的人。
我嘞个男菩萨啊。
他甚至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胁对方放了她,他真的,我哭死。
谁说话本里令人倾心的男主人公必须是武功盖世一剑惊鸿的少年侠客?
至少现在在展信佳眼底,此刻的小沈大人就像是浑身镀着一层光圈普度众生的神明般,耀眼得令她睁不开狗眼不堪直视。
三十三冷嗤一声,很是阴阳怪气:“沈大人这般人物,平日里几句话便能折损我数十号兄弟,我哪敢动弹沈大人啊。”
说完,他忌惮的看了一眼藏在青年身后只怯怯露出半张脸的柔弱小姑娘,心底那股不安愈发强烈,胸腔里心跳剧烈的震动。
“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来……”
三十三捂着腹部的伤口,望向窗外寂月照彻下毫无波澜涟漪的平静河面,喃喃自语。
信号是一炷香前发出去的,按道理接应的同伴早就应该赶到了。是被官兵牵绊住了脚步还是出了什么其他意外?!
越想越是紧张不安。
终于,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三十三的心神瞬间安稳了下来,面上愁容一改迫不及待的打开门——
一把上好的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傅守安呲着一口大白牙笑容爽朗的走了进来。
“我草,沈兄你还没死啊!咱俩这算是加班吗?要不然明天去殿上抱着陛下的腿卖惨哭一哭,让他给咱俩涨涨俸禄?”
他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傅大人超绝松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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