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偷瞄着内室方向,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找到了!”一个婆子突然从床榻暗格中捧出个锦盒。
陈玉筠猛地扑过去:“不许动我的东西!”
祁韫泽抬手拦住她,另一只手掀开盒盖——里头赫然是几封火漆封缄的信笺,最上面那封赫然写着‘玉筠亲启’。
祁老夫人见了这一幕,不由得皱了眉头,下意识看向陈玉筠。
陈玉筠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从祁韫泽的手里将东西抢过来了,干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祁老夫人的身上。
她立时跪下,道:“姑母,你可千万要信我,圆荷断然不会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情,那些信件都是家里寄来的家书——”
“您也知道,圆荷家中姐妹兄弟不少,他们对我上京的事情颇有微词,我才不想让表哥看到那些污秽之的。”
祁韫泽却是挑了眉毛,开口:“我在刑部任职,什么腌臜东西没有见过,断然不会受不了这些污秽之,既然是表妹的家书,想来看看也是无妨的——”
他正准备掀开上面的那封信,祁老夫人却是砸了砸自己手里的桃木拐杖,制止:“够了——”
桃木拐杖敲击青砖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祁老夫人面色阴沉如铁:“泽哥儿,你今日非要闹得家宅不宁才肯罢休?”
祁韫泽指尖悬在信笺上方,闻微微一顿。
窗外一枝梅影斜斜映在他官袍上,将那道挺拔身影割裂成明暗两半。
“母亲,儿子只是求个公道。”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既然要查,自然要查个明白。”
“总不能叫你们平白污蔑了我的娘子——”
柳霜序站在他身侧,能清晰感受到他袖中传来的细微颤抖。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并非表面那般冷静自持。
可绕是如此,他还愿意护着自己,自己实在不能再任性了。
“姑母!”陈玉筠膝行几步抱住祁老夫人的腿,发间珠钗凌乱,“您知道的,女儿家总有些私密话”
祁老夫人猜的出来,这些信件必然是有些问题的,可不管是什么,倘若真的是家书,里头万一提到了自己的计划,未免会影响到自己和祁韫泽之间的母子情意。
她不能冒险——
“好了。”祁老夫人再次开口制止,“闹来闹去,只会叫外头那些人看了咱们祁家的笑话罢了,圆荷如今没有婚配,即便是和外头的男子有些书信往来,也算不得什么,今日就到这里吧。”
“母亲”祁韫泽却并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件事情。
他是不可能直接将陈玉筠给赶出去的。
可要是陈玉筠能自己受不住,而主动离开祁家,那柳霜序接下来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的。
祁老夫人突然抬手,枯瘦的手指攥住祁韫泽的衣袖:“泽哥儿,你非要当着下人的面,让为娘难堪吗?”
这话说得极重,屋内顿时落针可闻。
柳霜序看见祁韫泽下颌线条骤然绷紧,喉结上下滚动,最终缓缓放下那封信笺。
“儿子不敢。”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意,“只是表妹既住在祁家,一一行都关乎祁家颜面,今日之事若传出去——”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