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嘲讽!
这感觉,就像有人猛地揭开了她精心伪装的华丽面具,将她那点脆弱的自尊心,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阮凝玉的话语,看似轻飘飘,毫无力度,却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精准无误地狠狠剜过谢易墨的心脏。
谢易墨打量着阮凝玉,似要从对方脸上寻出一丝破绽。
但无论她左看右看,映入眼帘的,只有阮凝玉那一脸的云淡风轻,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她以及她那些所谓破事的不屑一顾。
阮凝玉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清清楚楚地表明,她的那些事在阮凝玉眼中,当真不值一提得很,连让对方多费一丝心思的资格都没有。
谢易墨手中的帕子被薄汗濡湿,怎么会这样……
阮凝玉的平静彻底打破了她的节奏,让她阵脚大乱。
她怎么也不信,阮凝玉居然不恨她,可,可怎么可能呢?
谢易墨咬唇,愤怒道:“你就不怨我先前跟文表妹串通一气,害得你遭受验身,遭全京城嘲笑?”
阮凝玉却不解皱眉:“不过是验明清白,要验,便验了,这般小事,我何须一直记挂在心头?”
再者,二表哥待她很好,她也是看在谢易书的面子上,不会把他妹妹的这件事给说出去。
何况她根本不屑于去戳人痛处。
谢易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双唇如同被丝线缝住。
她怎么也想象不出,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女人!在这礼教森严的世道,女人的处子之身,那是何等珍贵的存在,几乎等同于尊严的象征,是要小心翼翼守护,不容有丝毫玷污。
可阮凝玉她竟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仿佛对此可以随意丢弃。
谢易墨试图在她脸上寻找到一丝故作坚强的痕迹,可是没有!没有!
这简直颠覆了她的三观。
谢易墨觉得阮凝玉简直就是个异类!怎么会有这样无动于衷的女人呢?她竟不看重贞洁,她根本不配当做女人!
但谢易墨望着表妹映在窗纸上的剪影,她忽然意识到,这个被她踩在泥里的表妹,早已踩着她的骄傲,走出了她永远无法理解的天地。
仿佛自己一直坚守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而她谢易墨,还困在那方自以为是的小世界里,连沾沾自喜的一丝得意都显得如此单薄可笑。
该说的都说了,懒得再跟她废话。
阮凝玉冲外面喊:“抱玉,来送二表姐回去。”
抱玉“哎”了一声,便进来了,她心有余悸地看着二姑娘,生怕二姑娘又刁难她们。
但没想到的是谢易墨虽然冷着脸,但意外地很配合,她剜了一眼阮凝玉,便转身掀起锦帘出去,什么话都没有说,像阵萧索的风般,吹了出去,她走了。
阮凝玉的坐姿连变化都不曾。
她不希望跟谢易墨能够和平共处,但也不想谢易墨对她疑神疑鬼的,没事找事,浪费她的光阴。
于她而,谢易墨的秘密只要世上有一个人知晓,像谢易墨这般气满志骄的人,都无异于一场灭顶之灾。
她的知情,便是对谢易墨最好的报复,何况她这位二表姐背负的还是那段不堪又污秽的往事。
眼见谢易墨走出了海棠院,雀儿跟在后头。
“小姐,你还好么?”
她还以为小姐是因为昨日出丑的事才去找表小姐算账的!
可没想到,小姐竟然跟表小姐居然这么和平,什么都没发生,而小姐竟然就离开了!好奇怪,这一点都不像是小姐的性子……
昨夜她被小姐吓哭了,小姐洗了好久,不停用指尖用力揉搓着那些细嫩的肌肤,仿佛恨不得在蒸腾的水汽里慢慢溃烂。咸涩的细盐钻进小姐的伤口,连她看着都觉得疼,她不敢想象,小姐该有多疼啊?
可最后,小姐的肌肤在水里都能泡成苍白的干皮了,可小姐还是不愿从浴桶里出来,只是不停地让她们清洗,清洗,继续清洗。
雀儿道:“小姐,要不要找人收拾一下表姑娘?”
既然小姐不开心的话,别人也别想要开心。
谢易墨却冷声道:“以后别再去招惹阮凝玉。”
雀儿很诧异,小姐这是怎么了?她明明最见不得表姑娘好。
那些结痂的伤口,被身上再轻软的罗布滑过,还是疼得像被刀割过似的。
谢易墨看着天空。
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只要不再有什么事情刺激到她的话,她便不会再发病。
不管阮凝玉是不是在欺